填坑石

填坑石

我被什么抛入了，闻一多先生的《死水》里，正如闻一多先生本人一样。

这里上下四旁，环围我的只有丑恶。孔老夫子所赞赏过的真君子，在这里也变了质，丝毫不留。

我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。耳边的声响我无法模拟，像是丑恶们极速壮大、繁衍的声音。它们只会寄生，也很善寄生。它们附在我体上，包裹着我，让我透不过气来。它们竭力于压迫我，腐化我，侵蚀我。想我也像那真君子们，妥协、屈服，并且变质，然后害人。还好我不是君子，不会遇到阻碍便绕行，不用适者生存。所以很久很久，改变的也只有丑恶本身。它们互相侵蚀、腐化，然而这便是它们在壮大。

我，还是我。

如今，寄生在我体上的丑恶，又有丑恶寄生在它们体上。一层又一层，我没有了自己的一点迹象。你已完全不能看得到我。我知道你也没想去看我。但毋庸置疑的是我仍以我的方式存在。我存在，我便起到了作用。然而我存在对我来说又是那么的简单。而且我坚信我的这作用会有你们明白的一天。

我是为填平这滩死水的一块石头。谁抛的我，我却真不清楚。或许是我本身，或许是死水本身，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在这里了。总之，我愿做我自己——

一块为填平这滩死水而存在的石头。